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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七十九章賣身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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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七十九章 賣身契

似乎說完這句話,夜流觴才留意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沈衣雪。他滿是疲憊的臉上,一下露出驚喜的神色,然後絲毫不顧及歷劫在場,一把便將沈衣雪摟進了懷中。

“丫頭!”

簡短的兩個字,卻蘊含著無數覆雜的情緒,所有的言辭在這一瞬間最終化作一個緊緊的擁抱。

沈衣雪又一瞬間的怔楞,絲毫沒有反應過來,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了去推開對方。換來的,卻是對方更加大力的擁抱。

想到剛才還在與歷劫說起戰天劍,說起原銘,下一刻卻被突如其來的夜流觴抱在懷裏,沈衣雪怎麽想怎麽覺得不自在。但是夜流觴的性子,她也只得暫時忍了一忍,臉卻是不爭氣的紅了起來。

好容易感覺夜流觴的懷抱有所松動,沈衣雪趕緊推了對方一下,從對方懷中掙脫出來,又後退的一步,垂首不語。

終於見到沈衣雪醒來,夜流觴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,雖然那蒼白的臉色依舊讓他心疼,卻總算是松了口氣。

“丫頭。”

看她後退,夜流觴心中微微不悅,目光從一旁面色蒼白的歷劫臉上掃過。然後上前一步,帶著一絲不滿地輕喚了一聲。

在夜流觴進來之後,低斂了眉目裝作視而不見的歷劫,面上依舊波瀾不驚,只是有一絲淡淡的苦澀和嘲諷潛藏眼底。

感受到夜流觴的目光,歷劫不為所動,只是擡起頭來,淡淡說了一句:“丫頭剛剛醒來,要去找戰天劍。”

夜流觴的臉色終於也有些不自然,就連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,然後看向歷劫的目光不禁帶了一絲孩子氣的埋怨。

雖然崔言智陷入昏迷,戰天劍卻一直清醒。清醒之下,自然是關心沈衣雪,想要知道沈衣雪的情況。

本來戰天劍是可以感應到沈衣雪的位置的,然而夜流觴的宗主寢殿有著隔絕氣息的陣法。在夜流觴將沈衣雪安排進來之後,便再次啟動起來,令戰天劍一時如沒頭蒼蠅般,根本找不到沈衣雪的位置。

當然,這也怪不得夜流觴,畢竟沈衣雪剛剛被淩飛宵以魂線控制,雖然歷劫斬斷及時,但真魂依舊有些不穩定。

而戰天劍中的軒轅劍殘魂與沈衣雪的真魂本來就是一體,若是離得太近,只怕沈衣雪的真魂就要被動地進入戰天劍中了。

所以,在歷劫將沈衣雪的這種情況向夜流觴講明以後,夜流觴毫不猶豫的便開啟了他宗主寢殿中的陣法,隱藏了沈衣雪的氣息,躲避戰天劍的感應。

找不到沈衣雪,戰天劍自然將目標轉移到夜流觴的身上,於是一次次找上夜流觴追問沈衣雪的下落。

本來就因為千幻婆婆的事情大為頭疼,夜流觴對於戰天劍自然也沒什麽好臉色。尤其是對方總是以沈衣雪的夫君自居,讓夜流觴的心情更加不爽!

尤其是昨日,夜流觴剛剛將幻靈塔千幻婆婆的罪證收集起來,還在想著如何往下進行,既要消除這股隱患,又不引起天魔宗的動蕩和內亂。畢竟,劍宗已經開始內亂了起來,如果天魔宗也跟著亂,那麽只怕是又要給彌勒宗或者聖獸宗乘虛而入的機會了。

面對著再次找上到宗主大殿的戰天劍,夜流觴的脾氣很壞:“你又來做什麽?”

雖然對方只能發出神念,但是夜流觴卻是懶得以神念和對方交流,所以一時間便好像他自己在那裏自言自語一般。

戰天劍:“雪兒在哪裏?”

夜流觴皺起眉頭,不耐煩道:“不是告訴你了嗎?還在昏迷中沒有醒過來。”

戰天劍:“那她到底在什麽地方?”

雖然只是神念,卻讓夜流觴聽出了濃濃的嫉妒和不信任。這種感覺讓夜流觴的心裏更加煩躁:“等她醒了,我自然會告訴她你來找過她。”

戰天劍的劍身開著劇烈震動,如果是人的話,估計要大聲咆哮出來了:“現在就告訴我。我是她的夫君,自然有義務和責任守著她!”

夜流觴捏了捏隱隱做痛的眉心,輕輕地冷哼了一聲,顯然是不想回答戰天劍的問題。關於沈衣雪真魂不穩定的狀況,一開始的時候他便向戰天劍解釋過,奈何對方根本就不相信,一心只以為夜流觴要拆散他與沈衣雪。

畢竟,夜流觴對沈衣雪的態度,比起一個丈夫對妻子的關切來,那簡直是只多不少!雪暮寒還有一個師父的身份,這個夜流觴又憑什麽?這一切實在是讓戰天劍中的原銘真魂不安,唯恐沈衣雪就此改投夜流觴的懷抱,將他這個夫君譬如敝履。

他已經成了一把劍,除了雪兒,他還有什麽?這些修者,將自己煉魂並融入劍中不夠,難道還要當著自己的面強搶自己的妻子嗎?

戰天劍:“你憑什麽不讓我見雪兒?難道你想將我們夫妻再次拆散……”

夜流觴的目光在一瞬間轉冷:“夫君?你這個夫君能帶給她什麽?她哭的時候,你能替她擦去淚水嗎?她累的時候,你能給她一個堅實的臂膀讓她依靠嗎?她難過的時候,你能給她一個擁抱來安慰她嗎?”

“她現在昏迷著,你能照顧她嗎?你能給她餵水還是餵粥?”夜流觴的聲音充滿了嘲諷,“還是你能給她將臉上的汙漬擦幹凈?”

戰天劍的劍身再次開始了劇烈的震顫,嗡鳴之聲不絕於耳。在一瞬間甚至有劍氣彌漫,劍尖也對準了夜流觴。

夜流觴毫不為之所動,冷冷道:“想殺我?來呀!”

他上前一步,以胸膛迎上了戰天劍的劍尖:“像你這樣是非不分,又小心眼的男人,我就不明白那個丫頭到底看上你哪裏了,竟然歷經千辛萬苦從人界進入修真界來找你!真不知道她找你做什麽,她就該任你自生自滅,自己去另覓良緣!”

如果戰天劍還是一個人,只怕早就被氣得渾身發抖了。然而此刻,他除了劍身劇烈的顫動,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!

夜流觴的話,簡直都可以說是誅心了!他明知道自己成了一把劍,他明知道自己是受害者,他明知道真魂被融入戰天劍不是自己的本意,竟然還說出這樣的話來!

鋒利的劍氣,劃破了夜流觴的胸襟。夜流觴毫不在意,繼續向前一步,結果就是戰天劍反而向後退了一步。

夜流觴冷笑:“怎麽不敢了嗎?”

他繼續向前,逼視著戰天劍:“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了,那個丫頭被淩飛宵通過司蓮心的真魂,間接控制了真魂。就算歷劫斬斷及時,也遺留了一些隱患,真魂不穩,所以一時才醒不過來。若是你離得她近了,只怕是她的真魂便要離體,和你一樣融入戰天劍中。你非得害死她才甘心是嗎!”

戰天劍再退,沒有回應夜流觴的話。

“何況,你口口聲聲說她是呢的妻子。那麽……”夜流觴頓了一頓,望向戰天劍的目光有些嘲諷,“你的證據呢?”

戰天劍一時竟然被夜流觴的氣勢所懾,以神念回應的話也沒有了底氣:“我們拜過堂,婚書上白紙黑字,天地日月可鑒,哪個不是證據!”

“你不提這個還好,既然你說了。我這裏還真有個東西要讓你看看。”夜流觴突然笑了,笑得戰天劍有些心虛,竟然不由自主地再次後退,拉開了二者之間的距離。

夜流觴也不管他,徑自轉了身,朝著裏面一間存放各類文案的房間走去。

戰天劍沒有跟上去,只是心中卻是愈發不安起來,總覺得夜流觴拿出來的東西,是對於他,或者說對於雪兒十分不利的,甚至可能影響到他與雪兒之間的關系。

可是他又實在是想不出了,夜流觴到底有什麽東西可以影響和改變他們之間的關系。

不多時,夜流觴便從裏面匆匆走出來,手中拿著一張保管地十分好的紙張,上面有些字跡,也不知道寫了些什麽,甚至還有鮮紅的手印按在上面。

夜流觴將那紙張以真氣托到戰天劍面前,瞪著對方:“你一直都說的那麽名正言順,可別忘了你現在只是一把劍!想想你能給她什麽?你自己不能愛她寵她,也不讓別人來疼她惜她嗎?”

“仔細看看吧!你的母親早就將她賣與他人,賣身契尚在,你還有什麽理由說她是你的娘子,你是她的夫君既然你說你是她的夫君,那麽在她被人賣入青樓的時候,你在何處?她被青樓鴇母打地死去活來的時候,你又在哪裏?”

那張紙被夜流觴的真氣托著,正好平平展開在半空之中,戰天劍的面前!

戰天劍的劍身開始了急劇的震顫,如果是個人的話,此刻一定會是全身發抖,一臉的不可置信!

夜流觴冷眼瞧著,這可是在上次沈衣雪與歷劫一同離開天魔宗之後,他後悔之餘,帶著莫離憂偷偷潛入人界,用盡一切手段得到的——當初,這個丫頭被原銘的母親夏氏賣給牙婆的賣身契!

當時,歷劫正好做了彌勒宗的客卿長老,又被玉佛子軟禁,一時不察,竟然再次被夜流觴鉆了空子,在人界逗留了幾日,尋到了那兩個牙婆,又輾轉找到春仙閣,從老鴇玉如意的手中取得,再帶回了天魔宗。

夜流觴此舉,一則不允許自己如此後悔,二則是想替沈衣雪解決一個潛在的隱患。

雖然說,人界的玉如意只是一個普通人,有生之年都不可能通過修煉就如修真界。但是難保此事被有心人知道,不大做文章。萬一這個丫頭認了死理,他去哪裏哭去?

可是,沒有想到的是,此刻竟然被用來堵了戰天劍的嘴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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